周明远是个读书人,那年上京赶考,半道上把盘缠弄丢了。往前去不成,回乡又怕人笑话,一时想不开,竟要往河里跳,还好被个路过的老汉拦住了。
“小伙子,哪有翻不过的山、渡不过的河?”老汉听他说了缘由,叹着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“这是我准备买牛的银子,你先拿去赶考,可别耽误了时辰。”周明远看着那包沉甸甸的银子,眼泪直流:“老人家,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将来我若得功名,一定把您当亲爹供养!”
老汉揣着空布包回家,儿子王强和儿媳妇见他没牵牛回来,追问之下才知银子给了外人。两口子当即炸了锅:“俺们起早贪黑攒了这么多年,您倒好,全给了不相干的人!真是越老越糊涂!”说着就动了手,把老汉撵出了门。老汉又气又悲,没走多远就昏倒在路边。
展开剩余61%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哭声把他吵醒。睁眼一看,两个半大孩子蹲在路边抹眼泪。“娃,你们哭啥?”老汉轻声问。大点的孩子抽噎着说:“俺爹娘都没了,家里两亩菜园没人种,往后可咋活呀?”老汉心里一软:“别哭了,爷爷帮你们种菜。”俩孩子“扑通”跪下磕头,一口一个“爹”地喊,把老汉扶到菜园边的草棚住下。
打那以后,老汉天天侍弄菜园,孩子们就挑着菜去镇上卖,挣了钱全交给老汉。一家三口相依为命,日子虽清苦却和睦。这天老汉翻地时,忽然挖出个陶罐,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罐银子。他没声张,只对孩子们说:“咱们盖新房住。”孩子们咋舌:“哪来的钱?”老汉笑着拍拍布兜:“你们卖菜的钱,爷爷都攒着呢。”他用银子给俩孩子各盖了间瓦房,自己仍守着菜园。
又过几年,孩子们长大成人,老汉说要给他们娶媳妇。俩小伙子又犯愁:“哪有那么多钱?”老汉还是那句话:“爷爷早替你们攒好啦。”等俩孩子风风光光娶了媳妇,村里人都说老汉发了财。这话传到王强两口子耳朵里,他们赶紧找上门来,拉着老汉的手哭天抢地:“爹呀,您咋这么多年不回家?俺们可想您了!”儿媳妇还偷偷掐丈夫:“让爹带着钱走啊!”
正巧卖菜的俩小伙子回来,见这情景愣住了:“俺爹说过无儿无女,你们是谁?”“胡说!这是俺亲爹!”双方吵得不可开交,最后闹到了县衙。
县官升堂问案,听完两边说辞,突然盯着老汉说:“这老人不是你们的爹,是我的爹!”众人都惊呆了。县官走下堂,对着老汉磕头:“爹,您忘了?我就是当年您赠银救过的周明远啊!”老汉这才认出他,老泪纵横:“就是因为那银子,我被亲儿子赶出来了……”
王强两口子羞得满脸通红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县官痛斥他们一顿,又跟卖菜的俩小伙子商量好,把老汉接进县衙,好好奉养。后来老汉在县衙安享晚年,周明远待他如亲父,那俩卖菜的孩子也常来探望,倒是应了那句“善有善报”的老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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